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:2022-03-14 23: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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热心网友 时间:2022-03-15 00:30
太虚幻境石牌坊上写着四个大字“太虚幻境”,两边有一副对联:“假作真时真亦假,无为有处有还无。”太虚幻境石牌坊上的横批和对联里隐藏的玄机便是踏入《红楼梦》真意的大门。
“太虚”是道貌。老子《道德经》认为,道大而虚静。所以,这里的“太虚”实际上就是指老子、庄子所说的“道”。《道德经》又言:“道生一,一生二,二生三,三生万物。”道家认为,世界的本源是道。因此,“太虚幻境”之意即谓世间万物(包括人)皆由太虚之处幻化而来。曹雪芹特地在《红楼梦》开篇中写宝玉与黛玉的“木石前盟”,其意在于用小说的形象来回答“我是谁?”“我从哪里来?”“我要到哪里去?”三个终极的人生追问。既然道是世界的本源,人当然也是从道的大而虚静之处来。从科学的角度来看,人身体的各大系统(如呼吸系统、消化系统等)是由器官组成的,器官是由组织组成的,而组织又是由细胞组成的。然而,细胞也并不是人体的最小单位。细胞又可被分解为细胞膜、细胞质、细胞核。若继续追问细胞膜、细胞质、细胞核又是由什么构成的?如此层层无尽的追问,那么最后必然会被分解到分子、原子、离子等等微粒上来。现代科学家对物质组成的探索从分子、原子、电子、质子、夸克到达了中微子。然而中微子还不是最微小的物质,中微子还可以被无限地分解下去,一直被分解到中国哲学家描述的无极(道)的微妙世界。当然,任何一层面上的物质都具有其构成的依据——理。所以,道的世界是物与理混沌成一体的大而虚静的世界。人的身和心都是从那个遥远而微妙的世界里来的。人的身只有通过死亡才能回到那个世界,而人的心却可以通过道德的自我实现回到原本的那个世界。所以,人生的真谛是以生求存!这个人生的*有几个人能知道?又有几个人能证得?世间凡夫以身为“我”,智者以心为“我”,却不知“道”才是真正的我(本我)。面对世人这样的迷失,曹雪芹点拨道:“假作真时真亦假,无为有处有还无。”
中国汉语中有“道德”与“道理”两个概念。这两个概念中包含着十分深刻的世界观和人生观。老子《道德经》曰:“道失而后德”。可见,人德是道之失,即偏面的道。对人,道失而后德,对物则是道失而后理。德与理都是来源于道,但又都是偏面的道。理是物存在的根本依据,而德是人生活的根本依据。然而,因为德与理的偏面性,所以人之身与万物一样都不得永恒。正因如此,回归于道就成为人与物存在的最本质的生命要求。由此可见,道失而德显,积德复得道是人生最本质的运动。如果把德对道的回归表述为生的此岸渡达存的彼岸,那么,艺术就是这两岸之间的渡船。而爱情却只是不知水性的落水者怀里紧抱着的一段木头。在此岸与彼岸之间沉浮漂流时,他和她都把自己的性命和这段木头系在一起。只有到达彼岸后,他和她才会明白,原来爱情仅是他们渡达彼岸的一段木头而已。贾宝玉就是这样的一个渡河人。
用隐藏在太虚幻境的真意来解读《红楼梦》中贾宝玉的爱情。如此,便可知《红楼梦》为什么要写神话传说一般的“木石前盟”;接着写多情公子的种种痴情;写痴情难偿的痛苦和痛苦中的反思——宝玉参禅、识分定情悟梨香院等;最后情爱经历一番离散之后,宝玉得通灵幻境悟仙缘(高鄂)。这不就是曹雪芹拟定的创作大纲——“因空见色→由色生情→传情入色→自色悟空”的形象化展现吗?可见,贾宝玉只是曹雪芹世界观、人生观的象征。
正因曹雪芹如此看待人生和世界的,所以对人生中的爱与情,作者视之为孽。故有“孽海情天”的四个大字挂在转过牌坊的一座宫门上。旁又有一副对联作诠释:“厚地高天,堪叹古今情不尽;痴男怨女,可怜风月债难偿。”进入二层门内,还有“痴情司”、“结怨司”、“夜梦司”、“朝啼司”、“夜怨司”、“春感司”、“秋悲司”。这不就是人感性生活的象征吗?接着宝玉被引到“薄命司”,并有一副指迷的对联——“春恨秋悲皆自惹,花容月貌为谁妍。”在觉者看来,春恨秋悲的感情都是人自作的多情,花容月貌本自在,哪能为谁而动情。既如此,男女之间的爱情又缘何而起呢?
警幻仙子有层次有步骤地引贾宝玉游太虚幻境,就是为了开导宝玉,使其跳出人的迷圈。幻警仙子先以牌坊警语醒之;不悟再以彼家上中下三等女子之终身册籍,令彼熟玩,尚未悟;饮其仙醪,聆其《红楼梦》曲词,演其《红楼梦》,历其饮馔声色之幻,亦未能跳出迷人圈子;最后,只好授其云雨之事,万望由此醒悟。然宝玉终不醒悟,警幻只好说:“此即迷津也。深有万丈,遥亘千里,中无舟楫可通,只有一个木筏,乃木居士掌舵,灰侍者撑篙,不受金银之谢,但遇有缘者渡之。尔今偶游至此溪,设如随落其中,则深负我从前谆谆警戒之语矣。”警幻的意思是,别人如何用心警戒,也只是他觉,而人生是自觉的,所以我无法渡你了,只好靠你自渡了。而你自渡的唯一希望就是一木筏,撑篙的也是你自己。对贾宝玉来说,那一木筏就是爱情,那位掌舵的“木居士”就是林黛玉,而宝玉就是那位把握不住方向的撑篙“灰侍者”。撑木筏而渡迷津就是参透爱情,觉悟人生之喻。可见,明看为痴情公子悲金悼玉之爱,暗里却是宝欲变宝玉的自经锻炼。
经过一番悲凉切骨的家庭灾难和情爱离散之苦后,贾宝玉终有所悟,对他身边的女色变得冷淡了。有意思的是:《红楼梦》第一百一十六回中写贾宝玉重游太虚幻境。高鄂把牌上的横联和对联给改了。横联“太虚幻境”被改为“真灵福地”。对联“假作真时真亦假,无为有处有还无。”,又被改为“假去真来真胜假,无原有是有非无。”“孽海情天”被改为“福善祸淫”。旁边的对联“厚地高天,堪叹古今情不尽;痴男怨女,可怜风月债难偿。”改为“过去未来,莫谓智贤能打破;前因后果,须知亲近不相逢。”再看原来的“簿命司”,变成了“引觉情痴”,旁有对联注解道:“喜笑悲哀都是假,贪求思慕总因痴。”高鄂如此改动好不好不论,但高鄂的用心显然是在于表现贾宝玉之悟。最少,读者可以高鄂之理解印证前八十回雪芹的创作意旨。
热心网友 时间:2022-03-15 01:48
太虚幻境,《红楼梦》中的女儿仙境,警幻仙子司主。它位于离恨天之上、灌愁海之中的放春山遣香洞,以梦境的形式向甄士隐、贾宝玉二位有缘人显现。在小说叙事体系中,太虚幻境是贾宝玉、金陵十二钗、贾府故事获得真实存在的最根本的保障。太虚幻境在审美上增添梦幻旖旎之美,在哲理上标志着情悟,在神话上象征爱情根基,在文法上有伏笔暗示作用。